旬莠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离恨(蓝家番外)

本章专属蓝家结局,正文结局先搁置,两句话羡澄,对蓝家极度不友好,恶意满满,还写崩了,慎入!


金江两家得仙君秘传隐世,洞庭山上开宗立派,重华门引仙除魔,不过须臾数载就成了修仙之人向往之神山仙境,只可惜十三年才收徒一次的规矩教人望而却步。与此同时仙门百家也经历了一场大换洗,如今清河聂氏与眉山虞氏方为一流世家,又有几个新进宗门势头颇猛,独姑苏蓝氏的家底名声大不如前。当日夷陵老祖重伤道侣出逃云深已是让人看了桩笑话,其后虽有宗主蓝涣出关力挽狂澜,只是到底也有限,眼见宗门日渐败落,忽又传出姑苏蓝氏与震泽周氏的婚讯来。

那震泽周氏本也是江南大宗,毗邻姑苏,论及出身也是传言良多,却不比蓝氏那佛门名头低多少,加之宗主夫妇向来经营有道,如今也算第二个“湖底铺金”了,只是先前蓝家名声在外,故而行事上有意不肯张扬。说来那周姑娘也已是花信年华,大抵是独女受宠的缘故挑挑拣拣至今还未成婚,倒也没什么坏名声。

若放在从前,姑苏蓝氏大抵是看不上这桩婚事的,非是门第不堪配,而是这有些根基的宗门独女自幼便是当成下一任宗主养大的,嫁来蓝家只怕还要压夫君一头,且那周姑娘也非妙龄了,耳闻其年幼时便使着性子不肯往蓝家听学,至今未婚配,品貌性情大约也是差了一层的。退一万步来说,纵然养成个贤惠温和的性子,蓝周两家同为江南宗门,本就牵扯颇深,联姻也没有往家门口跑的例子。

奈何眼下种种也教人不得不面对现实,略看得过眼的,譬如眉山虞氏,因着江家几乎是同蓝氏结了仇,次一等的世家更是对此避之不及。其实撇开那些“不实”传言,泽芜君蓝涣蓝曦臣天生一副顶好样貌,名副其实的温润君子,倘或娶个小门小户的平凡女子,不仅对复兴蓝氏毫无用处,更是平白辱没了人。蓝启仁思前想后才定下人选,眼下蓝家这个光景能说上周家这门亲事也算高攀了。

蓝涣自是全凭叔父做主不予置评,至于蓝忘机,病榻缠绵中听闻此事反倒比兄长更见喜色,原因无他,只因那震泽周氏底细人脉颇深,更兼财力雄厚,较之如今的云深不知处更有余力往仙山去寻人。原来半年前魏婴强破龙胆小筑结界伤了人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当日去府衙逼着县官下了义绝书闹得人尽皆知外,竟再无一人能窥其踪迹,蓝忘机料定他是不死心去寻江清金凌了,心中深恨江家父女竟如此相逼,因此打定主意见不到人便不认义绝之事。

族中长老并无异议,却疑心这桩婚事恐怕不容易谈下来,事已至此也只得蓝启仁腆着老脸去说亲,许是念着同为江南宗门,加之往日里又有旧恩,对方在这当口自不好一口回绝的,其实周家哪里想得到事到如今这姑苏蓝氏竟会旧事重提?那周宗主一听来意心中便大不畅快,寒暄一通只道容后再议,只是那周姑娘私底下听见这事时面色却不大好看。

你道为何这震泽周氏步步退让?这也有个缘故。原来三十多年前蓝氏青蘅君曾于夜猎中救了老宗主一回,当时也言笑将来或可做个儿女亲家,这话自然无人当真,且不说周家拢共就一子,便是有女,也不堪为配。只是往后周家也数年如一日有意帮衬蓝家,称得上一句无事时锦上添花、遇事雪中送炭了。射日之争后蓝家勉力重建,明面上有金光瑶大撒钱财,背地里震泽周氏也是不遗余力地出钱出人。再说那夷陵老祖去了的十余年,彼时含光君爱屋及乌,从不肯对鬼修下狠手,未免多招口舌是非,便尽由周家派人扫尾以全他名声。便是如今蓝氏大厦将倾,墙倒众人推,也不见周氏趁机作为,反倒是逢年过节还接济一番。凡此种种,也应算是仁至义尽了。

若要冷面相拒倒似不近人情,且对方一做长辈的又是这般恳切模样,言谈之间屡屡提及当年之事,说破天了那救命之恩岂是银钱就能回报了的?这下子弄得周宗主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暗悔没能早些让女儿定亲。蓝启仁见他犹疑不定心知有谱,一连来了七八次周家才松口,个中缘由却不容外人知晓。

即便如此还是耽搁了大半年才将婚事定下,蓝启仁算了了一桩心事,也不等大婚,不知是哪天就随一疯僧去了,自此再无音讯,蓝氏哪有余力大张旗鼓去寻人,便只好随他去了,幸而婚事在女方这头办,“高堂”也是现成的。

那蓝曦臣本想着周氏容人,未婚妻子也是个柔顺美人,虽名为入籍震泽,实则却应了所生长子随蓝姓,一应妆奁嫁资齐备,故而并不算入赘,日后自然也好说话,姑苏蓝氏将有复起一日也说不准。哪知新婚之夜却教“美娇娘”折磨了一宿,好一招偷梁换柱,可怜这皎皎君子哪里见过这世面,竟是逢金光瑶之后再一次见识了人心险恶!

且说那晚灯火璀璨,洞房满室馨香,蓝曦臣本就推拒不得多饮了几杯水酒,一推房门便被这诡谲香气扑个满面,登时身上无力,连盖头也没揭就往新娘子身上倒去。他身上只是发热无解,新娘子又教人如卧柳绵,一时间竟把礼数也忘了,手头动作不停。

只听得娇笑连连,倒不大像,掀了盖头惊见一黝黑脸颊,凤目勾人,蓝曦臣顿如冷水灌顶一下跌落,这哪里是他要娶的姑娘?那女子见他如此作态一瞬敛了笑意,“夫君看来是醉了,今夜良辰美景切不可辜负啊!”

他虽是有些阅历的人了,却不敌这南域奇药,不过片刻便如烈火焚身,满眼里只余榻上那位“美人”,偏修为气力全无,连站也站不起,眼睁睁看着那女子一脚蹬在自己胸口又缓步下榻,往自己口里灌了那合卺酒,立时邪火上涌。

那女子立起身脱了外头长衣,只余一件贴身大红小袄,半掩半开的,忽喜忽嗔,一双凤眼转盼流光,檀口轻开,勾得人欲近不能欲远不舍,竟也顾不得此人究竟有何不妥了。

如此这般,堂堂泽芜君教一小女子由着性子搓弄戏耍,上下不得要领,天还未明竟是先人一步昏厥过去,教外头经过的蓝忘机活活听了一夜,迷蒙中不由想起了同魏婴的过往种种。其实他二人初时相悦自然柔情蜜意恩爱万分,什么法子没试过,只是离散时也较旁人更添狼狈,如今思及敦伦之事竟恍如隔世,一面暗恨那江离恨挑拨离间拆散他夫夫,一面又思念起往日里最是乖顺小意的道侣来。待回了房面庞已是通红一片,魔障入心,加上又吹了一夜冷风,不久便病倒了。

其实那“顶包”的新嫁娘也是周家姑娘不错,却非当日蓝曦臣瞧见的那位,而是那前任老宗主的外室庶女。说来这位老宗主年轻时便有个风流毛病,只是家中规矩多,加上有心无胆,成婚后也没弄出什么事来,谁知到了儿子都快成亲的年纪竟勾搭上一外族女子,教小辈察觉了面上无光才断了来往。未曾想几个月下来珠胎暗结生下一个女孩儿,那女子后来听闻周家夫人去了便哄着已十多岁的女儿往中原来认亲。

偏那丫头也是个心实的,一路上走走停停只一眼竟教那光风霁月的泽芜君勾去了魂魄,满心都是良人哪里还想得到去认爹?她这厢一片少女春心打听着到了姑苏,听闻蓝氏收徒便将一身盘缠散去置办了套华美襦裙并几件中原时兴的首饰装扮,哪成想在山脚下就被人嫌恶了,讲她黑头黑脸面貌不端,举止粗俗,不堪入门。这一气可不得了,当即抡着胳膊就要闹起来,可姑娘家年小修为低,不等她用蛊便被一顿好打。

又气又痛间瞧见那位好儿郎正下山来送客,一只染血的小黑手就这么搭上那洁净衣袍,惹得对方眉头狠皱了一下,只得讷讷松手。那人倒也未吐恶言,只是拐弯抹角让她另投他处,旁边有个嘴碎的小弟子指了指她露出的手腕接茬道,“姑苏蓝氏拒收五官不整、家世不清之人,你不如去云梦问问江宗主,他那里倒是养得起你。”泽芜君听了这话也只是喊了声“景仪”便不再多言,目光从她腕上略过。

她虽生得没江南女子白净,可也算端端正正,腕子上的不过是母族图腾,自小刺了,哪里就是什么来历不明不白、面貌不端之人了?到底是年轻女孩儿,脾气再急被人这样嫌弃也做不来撒泼打滚的事,只得狼狈起身默默下山去了,回身却见那人笑意盈盈与客相谈。

衣裳磨破是卖不了了,等她变卖干净簪子手镯好容易去到震泽地界却被人告知亲爹头七都过了,身上银钱是一分不剩,连日来的委屈心酸顿时涌上心头,当着周家下人的面就哭起来。

这若是换了别家早把人扔出去了,偏这周家大小姐听哭声可怜便认真问起缘由,连忙带着去见了自个儿的宗主老爹,验了确是周家血脉无疑。幸而这周家不比那金光善,见她一路跋涉过来也是可怜,便将人妥善安置在了院中,又遣人去给那外族女子送了点细软,言明自会照管,也算将此事了结了。可这丫头天性已成再不好教养,索性不再多事费心,只别生事惹祸便可,名字不愿改便仍唤“彩珠”,添个姓而已,于吃穿用度上并不短她,将来不过一副嫁妆的事。

哪成想这一养就是十几年也不曾嫁出去,这周彩珠愈大脾性愈古怪,竟是日日夜夜都忘不了当年之辱,她虽不肯习正道修仙之术,但却将亲娘所传毒蛊之术吃了个透,竟也生出几分娇媚来,最喜夜里偷溜出去寻欢作乐。其实她身段姣好,只是随母不甚白净罢了,细细打扮了蒙上面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因着当日认亲只是上了族谱没大摆宴席昭告天下,因此便是震泽地界也没几个人知晓这位小姐的真容。她又堵着口气去勾人,习得一身刁钻惑人的本事,因此夜半欢场多的是这位小姐的新人旧人。幸而这周彩珠也明白知恩图报的理,外头再胡闹也不敢牵连周家,那些个人也只当她是西域来的舞娘。

蓝启仁来提亲,周家上下自是为难,如今谁不知姑苏蓝氏的底,便是还恩也不至于搭上爱女一生,更不能拿整个震泽周氏去填窟窿,可若拒婚,没有青蘅君当年的一剑之恩……倒似翻脸不认人、落井下石一般了。在这当口周彩珠却站出来要替侄女成婚,说是当年便是她领自己进门,如今也算全了一番恩义,且她早就倾慕泽芜君,反正蓝家只言求娶周家小姐,并没说是哪个。

等大婚第二日蓝曦臣才弄明白这是何人,可惜三书六礼一样不少,更是在官府过了明面的,洞房花烛已成,虽有不甘只是事已至此绝无回转余地,恐怕叔父也是知情的。蓝曦臣无法只得带着那黢黑的蛮女和昏迷不醒的胞弟入了周家送的宅院。

新婚半个月也不见人回来,蓝家也觉察出不对,只是到底在意那点子所剩无几的虚礼,加之女方妆奁颇为丰厚,已胜过聘财许多,也不好放到明面上的,因此竟无人肯上门一问究竟,蓝景仪脾气上来就往震泽地界去了。待听说了“新主母”竟不是先前说的那位才知是被人家摆了一道,一口一个欺世盗名、奸邪小人,周家上下哪里肯认,他们虽真存了打发那便宜妹子的心,可到底是蓝家挟恩相报在先,蓝启仁点了头的,何况于婚嫁一事上算尽心了,蓝家也只有占便宜的份,如今哪轮得到他们来骂?

这边是兄嫂做主发嫁小妹,那厢是亲叔父请媒纳征,婚书上更是写得明明白白,宗门上下便是再有涵养,今日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也是难以容忍,还不等蓝景仪拔剑那周家小姐就一鞭子将人扔进了湖,名曰“果然蓝家人不胜酒力,日前婚宴的甜酒醉到今日还醒不来”。他们姑苏人虽通水性,却比不得这全族傍水、控水为术的世家,周姑娘有意折腾了两个时辰才将这全无教养的小子叫人抬去了小姑的宅院。

此事虽未招摇出去,但周彩珠知晓了前因后果也深恨蓝家如此作为,说什么重礼大家,新婚不过半月就让一个毛头小子上门羞辱,教自己在兄嫂、侄女前丢了脸面,偏那蓝景仪迷迷糊糊间睁了眼,一见她面容竟吓得大叫一声晕了过去。她虽不挡着人进门强作一番贤德模样,心底里却恨得直发抖,当初就是这个小子,料想着早晚教这小畜生有好受的。

说来也奇,这周彩珠年少时虽是个骄矜性子却也知生父乃世家之后,又有亲娘耳提面命故而行事不算出格,岂料当年云深一辱竟教人活生生变了个性子,再见不得白衣、听不得“丑”“黑”二字,平日里在周家还收敛着,如今嫁了人,那副贤德模样只装了半个月便装不下去了,话里话外偶然就会露出几分霸道强硬来,蓝曦臣让了几回便有西风压倒东风的势头,渐渐在外头都教她辖制住了。

待成婚满了三月蓝忘机身子好了些众人才回姑苏,彼时蓝景仪早已被折腾怕了,心想着若还不放他回去他就要往岐山去寻思追了,哪知到了云深不知处这周彩珠才彻底放开了手脚,闹了个人仰马翻。

她初时还不大敢直接对着蓝曦臣行事,便把一腔邪火恶意发作在蓝忘机身上,尤其是日日见他一副神思不定深情款款的模样便觉厌恶,倒不亏他用物,只是口里难听,而蓝忘机何曾听过此等恶言,便是当初江澄剖丹而亡、魏婴出逃时蓝家也有人拦着流言蜚语来污他耳。

“啧啧,何苦来呢?如今连名头也没了,你嫂子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清楚年前的事儿,二弟不妨悄悄告诉我一声,是犯了哪一条啊?”

蓝忘机闻言惊愕,现如今哪个世家还不知他与魏婴如今是一拍两散,义绝书都是官府派人送来的,只是连自己兄长也不敢当面提,偏这刁蛮女子有意要让人难堪,一时之间气得面色紫胀不肯多说一句话。

周彩珠冷笑一声,“说句不中听的,那夷陵老祖肯为江宗主剖金丹豁出命去,怎的到了你这里就是这样?嘿,这也真好笑,从前最不怕死的如今却宁可废了修为也要活着爬回江家去!要我说,二弟你就该锁了他琵琶骨、断他脚筋,看他使什么法子跑!”

此话一出更是直击肺腑,他猛然间想起那日情状,魏婴发狠时或踹或咒,恨不能眼前人立时粉身碎骨才好,求饶时又百般善语只要放他去看一眼江澄就好,自己一摇头迎来的就是无数恶毒咒骂。彼时他也是气恨上来直说了江澄死讯,哪知魏婴竟入了魔拼尽全力一瞬挣脱束缚,只来得及给了一掌便往云梦而去。他自然是见不到人的,莫说是江澄,就算是莲花坞、金陵台也早已拔地归往神山……

前头还算“好听”的,哪日里碰着她心气不顺,张口就是“还在这做白日梦呢,那个魏无羡连和离书也不肯写,执意要你难堪不认这段婚约,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凡此种种,不胜枚举。

可怜蓝忘机病榻在卧,四十出头的人了却被小他十余岁的长嫂日日指桑骂槐,又不好回嘴对骂的,只得受着。偏这周彩珠是个刁钻口冷意狠之人,回回戳着人心。也不知哪一日被她从库房里翻出来个古怪香炉,研究了半日便了然于胸,自个儿玩了几月便烦了,直接丢弃不理了。不知哪一日就被偶然下榻出门的蓝忘机捡了回去。

其实若是心性澄明坚定之人倒也无妨,偏偏蓝忘机如今神思混沌,日里夜里想的都是填丹前的魏无羡,一下就着了道。香炉梦境中他果真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自然是不顾身子就放纵起来。他又避着来送饭送药的弟子,等众人发觉不对时已是晚了,临了还在念着那人的名字,却再未听闻那人一点消息。

蓝曦臣爱弟心切,过后也多多少少知道了自己这位好夫人都干了什么,一时竟狠下心肠要休妻,谁知周彩珠却梗着脖子不认,“蓝忘机非我姑舅,便是恶言也轮不到他,且我说的有哪一句不对?你今日无故休妻便要做好同震泽周氏决裂的准备!”

果然这一句立时唬住了人,谁知他只顿了顿冷笑道,“你不过是周家庶女,今日蓝氏休的是无德无才之人,你以为你的好阿兄会不顾体面来保你吗?”

周彩珠闻言凤眸倒竖,“好个巧言令色黑白颠倒,你敢休妻明日世家宗族就会知道蓝忘机的真正死因,教你蓝家永世不能翻身!呸,管你一二十年前什么世家公子榜的第一第二,四十多的人了,当初竟异想天开欲配娇儿,我看怕是还惦记着我震泽周氏的家底吧?”

“我告诉你蓝曦臣,似我这等外族女子从来只有休人没有被休的,你要杀就是一尸两命!”

这话出口便是动不得人了,蓝氏如今虽有起色,只是到底还缺了个嫡系的继承人,倘能一举得男,将来后继有人也不算辜负了父亲。

如此一来,休妻之事便不了了之。周彩珠愈发横行无度,云深不知处的弟子几乎是能躲则躲,哪处都不敢拦她,这一个疏忽哪日不见了人也无处可寻。蓝曦臣找去周家,人家却回复小妹自幼仰慕泽芜君,结缡三载尽心尽力,如今蓝家亦有起色,若非他这个做夫君的伤人心,小妹岂会逃家?且论理和离休弃都该发还妆奁,顾念旧情便也罢了。

却原来那周彩珠深觉云深无趣,索性带了孩子回了母族,随族人各地游历去了。她才离开便有一封休书寄去姑苏,气得蓝曦臣头一遭在众人面前失了态。一来是情知难以回转,二来是他已年近五旬,这些年身子也大不如前,恐是难有子嗣了。蓝氏最终选定了嫡系旁支的蓝景仪为少宗主,至于这小子被磋磨了三年仍半点未改也是没人说得清,他将温苑寻回蓝曦臣也无力多管,时间一长竟也慢慢生出了避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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